一次次走进太行山,一次次都被太行山的景观所震撼。走进太行山,你会发现一座座山峁,一仞仞孤峰,一条条溪流都是一处处景观,都是一幅幅山水画卷。车在山道上盘行,峰回路转,眺望被称为太行金字塔的山峁,你能不感到人工与自然的异曲同工?观赏高悬跌水 、溪流成瀑的太行水帘洞,你能不为山水相连的景观而惊叹?登上天平山,仰望那直入云霄有“钥匙峰”之称的孤悬,你可曾试想去打开小西天的大门,来感受与天齐肩的壮观。
走进太行山,你会发现这里的自然景观数不清,历史人文景观也数不清。观赏了黄华神苑、王相金秋、洪谷金灯,莫遗漏了太行平湖、太平北雄、柏尖红叶……
走进太行山,你会感到所有的景观都是远古神话传说的化石,都是远古部落活动记载的天书,都是太行山灵魂的天然雕塑。
一次次走进太行山,一次次都会有新的发现和感受。去年秋天的一次太行山之旅,偶尔间发现了一片槐树林,其感受至今令人难忘。
那片槐树林长在太行峡谷左侧山阴处的一个山坳里,山坳的右边是宽阔的干涸的河床,左边是伟岸的山峰。
那槐树林是何等的壮观!正是叶黄草衰之际,大山卸去了翠绿茂密的盛装,槐树林的景观清晰的展现在眼前。
那槐树林有近百棵,虽然粗细不一,但却高度一致,都有几丈高。他们的树冠不大,躯干没有枝节,每颗树都是那么的挺拔,都是那么的笔直。他们互为参照,互为榜样,他们抱成一个团体,踮着脚,仰着脸,高唱着团结向上的山歌。长啊长啊长啊,长过了山坳旁边的一个小山包,长过了山坳间的小山道,长过了山道旁的杂树林。它们不断地拔高目标,不断地超越目标。他们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,那就是向上,向上,再向上,超越山峰——长到极处我为峰。
面对槐树林我感慨万千,要知道,他们生长的环境是多么的艰难。扎根在贫瘠的山土中,一生中不知道要忍受了多少次干旱的折磨,不知要经历多少次山洪的侵袭,不知要抵抗多少次狂风暴雨的摧残。但是他们凭借着集体的力量,闯过了一个一个的难关,躲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灭顶之灾,谱写着太行山独特的树多必直的凯歌;要知道,他们实现长过山峰的目标是何等的遥远?立足在山阴之处,要获得维持生命的阳光,就必须不停地生长。生长途中有多少的坎坷?实现目标又需要多少年? 他们中没有一个人问过,他们只有一个旋律,那就是向上,向上,再向上。
面对槐树林,我暗暗感叹:如果说山水景观是自然为太行山雕塑的灵魂,那么槐树林就是太行山自我塑造的灵魂。
中午,我们歇脚在一个小山村,山村虽小,但名气很大。山村人靠山吃山,开辟了通往旅游景区的道路,吸引南来北往的游客,靠旅游业的收入小山村渐渐地变得富裕起来,成为太行山下一颗明珠。我们借用山民的灶具煮沸自带的干粮。房东是位耄耋之年的老人,老人虽然岁数大了, 但身板硬朗,好客,健谈。交谈中我们得知老人年轻时候修过红旗渠,英雄谱上榜上有名,修完红旗渠后老人带着村民马不停蹄地开山修道,打通了通往景区的道路。如今,老人手脚活动不便了,儿孙们接过来老人的目标,开山劈道,让一个个新的景点走出山门,走向世界。
怀着对老人的敬仰之情,我把对太行槐树林的感受和想法告诉了老人,老人听了后微微地一笑,没有正面回答我,而是用手指向山谷右侧的山峰。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,我看到在远处的几座山峰下的栈道上,有的栈道上长有一两棵树,有的长有三五棵,有的一棵也没有。虽然是孤单单的一两棵或三五棵,但却是粗壮挺拔,从长势上看已经有了十几年的岁月了,目标直冲山峁,其长势颇为感人。
老人说:你看到山腰那几棵树了吗?为什么有的山峰下有树,有的没有?最初每个山峰下都有树,后来有的树遭雷劈了,树就消失了。现在,剩余的树虽然又粗又壮,但未来命运如何,谁也不敢保证,这叫做独木不成林。当年我们修建红旗渠,当年我们开通旅游区的道路,工程都是十分艰难的,要不是大伙拧成一股绳,心往一处使,是搞不出那么大的名堂的。
远处,传来了一阵炮声,老人指着远处硝烟弥漫的山包说,那是他的儿孙们和村民们开山辟路的炮声,一个又一个新的旅游景区将被联通。
听了老人的话,我久久不语,树道如此,人道亦如此。一方水土有一方水土的秉性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。读懂了老人的话也就读懂了槐树林,它是老人和他的子孙们征服自然的写照,它是太行山人战胜自然的象征。